走在最前的一人欢呼出声, 一行人神色大喜, 吧唧吧唧迅速冲到实地上去。众人长长出一口气,宛如新生般重新活过来。
霍臧敞狠狠跺脚, 即便用了好几个清身法诀,仍觉得有一股泥巴味。
他那边折腾大半天, 一抬头令臧一全身素洁,竟连鞋子都是干净的。且分明不是用了清身决, 而是本身就未沾上泥巴。
“令师弟,你皮厚实我认了,怎得衣裳也与大家不同”
霍臧敞抱怨两声,随意捏了对方一块衣角打量,眼色突然一变“孔雀翎”
“什么孔雀翎”令臧一确实不知情, 自己也捏了一块衣角看, 只觉得衣料入手光滑, 隐隐有银色暗线编织的繁复花纹, 日光正对着时会突然一闪。
“你不知道那这衣裳哪来的”霍臧敞一脸不信。
令臧一“临走前夜师父给的。”
当时他去送饭,太允夙看着他衣服上划的口子, 就将这套衣裳并鞋子都给了他。
“孔雀翎织就的绢帛,耐水火防刀剑,整个宗门一年才可得一匹, 何时竟能奢侈到用来做鞋子了”
霍臧敞心里一万个委屈, 他都只有一身,平日还舍不得穿的。
师父
令臧一捏着衣角的手用力,抿唇迅速看向太允夙, 正巧太允夙与那几人在交谈,他眼神眷恋一瞬,狠狠收回。
“闲话少叙,异宝要紧。”有人大声吆喝。
众人稍作整顿,立即向更深处走去。越是向里走,便越接近天地异宝,所有人心下都激荡起来,暗中调整真气者比比皆是。
这片实地范围极大,向里走了约摸一丈,前方竟零零碎碎搭了不少凉棚,人群更是熙熙攘攘,热闹非凡。
“郭氏半仙算卦,不灵不要钱嘞,瞧一瞧看一看,姻缘前程运道都能算嘞”
一道苍老声音远远传来,令臧一听着竟有些耳熟。不一会有个穿着道袍,捏着一杆旗帆的年轻男子走了过来。
“公子,我看你印堂发黑,这趟沼泽之行怕是大凶之兆啊。”
“呸,你个老道平白无故咒我,好运道都被你咒没了,滚远点。”
被说印堂发黑的是个魁梧的黑胖子,伸手一搡郭半仙,骂骂咧咧走远了。
郭半仙被推一个趔趄,用手中旗帆稳住身子,扶着腰开始叫唤“哎呦,世风日下,人心不古啊,现在的年轻人怎么一点都不尊重老人家。”
面相二十出头的“老人家”扶着腰扭身,正正瞧见了令臧一。
令臧一还记得这人,正是太允夙当初带他去星城,遇着的那个要给他们算命的江湖骗子。
“小子,我们又见面了,可还记得老夫”郭半仙一瞬间恢复高人做派,腰也不扶了,腿也利索了,捋着并不存在的胡须站定。
令臧一行礼“见过前辈,记得,前辈当时险些赖掉七枚大钱。”
郭半仙身子一个踉跄,登时绷不住仙人姿态“你个臭小子,当初分明不懂人情世故,这点子陈芝麻烂谷子还记得作甚”
他迅速转移话题“你可是要进这大沼泽”
令臧一见好就收,好脾气道“正是。”
“不妥,大大不妥,你印堂发黑,这一趟与你而言乃是大凶之兆。”
“前辈,方才你与那人也是这般说的吧”令臧一面上无奈,这还真是个江湖骗子。
郭半仙掐指一算,煞有其事道“非也,那人确实有血光之灾。你不同,你的大凶之兆与你心中那人有大大的关系。”
令臧一目光微沉“我心中何人”
“自然是想而不敢之人。”郭半仙再次捋捋下巴上的空气,势在必得道“如何。十两银子,我告诉你。”
银子对修真之人来说几乎没有价值,带着也只是为了与普通人打交道。令臧一果断掏出十两,不带商量的递过去。
郭半仙迅速接了,又捻着下巴上的空气道“你会遇到你不想遇到的,发现你不愿发现的,做出你不想去做的。”
“总之,这是大凶之兆啊。”
令臧一蹙眉,这半仙终于说了一次玄乎其玄的话,他听着只觉心跳漏了一拍,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。
“哎,给我也瞧瞧。”霍臧敞不甘寂寞,他才不信这些算卦的,纯属好玩罢了。
“小公子要算什么婚姻十两前程八两运道六两,先给钱再起卦。”郭半仙一听生意上门,立即撇开令臧一不理了。
霍臧敞自乾坤袋内掏出一锭银子,笑眯眯道“我算姻缘,想我风花雪月这么多年,却至今还未找到可以相伴一生的道侣。道长瞧瞧,我那道侣现在可出生了”
郭半仙一掐指“难,太难,小公子这童子身还得保持个几十年。”
“童子身”
令臧一吃惊,一副不可置信模样,上上下下将霍臧敞打量了个够,只将对方盯得面红耳赤。
“呸,几十年,你还不如咒我一辈子呢。令师弟走走走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