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允夙赶紧停了输送寒气,她寒珠发作时可以借着地底岩浆压制。令臧一这赤珠发作,除了将自己体内寒气送过去,她一时竟没了别的法子。
“小四,撑住,我去叫师兄来。”太允夙抽身要走,手却被狠狠抓住,用力之大到骨节都痛。
“师父。”
令臧一唇间溢出轻呼,语带焦急“师父,师父。”
太允夙又心疼又心软,立即坐回床边,一手抚上令臧一额头安抚“我在,我在呢。”
她重复多遍,令臧一紧蹙的眉终于松开些许。
虽然小四表情不像方才那般痛苦,但身子的温度却始终降不下来。
太允夙不敢再送寒气进去,只能将真气附在他丹田与心府,好随时掌握动态。
令臧一呼吸逐渐沉重,丹田气旋收缩膨胀越发之快,太允夙有些愕然。
气旋这迹象是要进阶了在这个时候进阶
前几日方才进阶到第三重控物,怎么这般快又要进阶第四重万化了
随着气旋运动越发剧烈,心府处那股为数不多的力量不再消散,反而有向丹田转移之势。
太允夙顾不得忌讳令臧一,神识径直侵入他心府,寻找这股力量的起因。
待她神识刚进心府,却突然遭受到一股大力拉扯,轻度眩晕后太允夙周身感知大变。
“火候到了吗”
“还差点,另外一只手也拔掉。”
太允夙还未睁眼,心下便是一惊,何时她的闲人止步院来了旁人
她立即睁眼,却又是一惊这里不是闲人止步院
光线昏暗,墙上插着几把火烛,一排排或认识或不认识的刑具琳琅满目,挂满了所有墙壁。
正中央自屋顶垂下来几根铁锁,此时正有一人跪在中央,双手反剪在后,被铁锁紧紧缚着。
铁锁提起的过高,逼得那人不得不使劲压低前身,才能避免胳膊被扭断的后果。
“先生,他这指甲上月刚拔过,才刚长出一点点,拔起来可太不容易了。”
之前说话的一人又开了口,虽是抱怨,但动作不停。太允夙眼睁睁看着他将一个尖嘴钳子打开,其中一面插进跪着那人指甲缝内,钳子一捏一拽,小小一片指甲便连着肉撕扯下来。
“住手”
太允夙一声怒喝,疾步冲过去狠狠一掌拍向那个男子胸口,却身子一个踉跄,自那男子身体上穿了过去。
太允夙低头看向自己,只见自己整个身体都是半透明状,哪里还有实体她不死心般再次触碰那男子,果不其然又透过了他身子
窥梦
太允夙心中一定,知道眼前自己发生了什么。
这是一种极为少见的场景,若有人对一人完全不设防,且梦中对那人有强烈渴望依赖,那被他渴望之人便有一定几率会进入他的梦境。
谁会对自己完全不设防,又会在梦里渴望着自己
太允夙心中隐隐有了答案,她盯向地上跪着的那人。
分明只是个孩子
此时遭受被拔掉指甲盖的痛苦,他手指痉挛般抽动,却一声惨呼都没有。
太允夙大步绕到他身前,蹲下身子使劲去看脸,却只能瞧见汗水自他发丝滴落。
是小四吗是你吗
太允夙心脏紧缩,一遍遍伸手想去抬起那人脸来,却又一遍遍穿透过去。
“够了,取药吧。”
另一道声音略微苍老,太允夙抬头看去,只见那人全身包裹在黑衣中,头上还戴着个斗笠,将自己捂得一根发丝都瞧不见。
“你们要做什么取什么药”太允夙怒喝,眼睁睁看着那个年轻一些的男子,一手持了把匕首,一手举着个瓷碗,向自己不,向地上跪着的这人走来。
“小四”
太允夙惊慌喊了一声,再睁眼却是令臧一狠狠咬住下唇的脸庞。
出梦了
太允夙身体快于脑子,手指捏开令臧一嘴巴,迅速将自己食指横放在他唇间。
咬这个,别咬嘴唇。
令臧一果真咬了下去,毫不留情。太允夙一遍遍轻唤着小四,进入梦魇之人只能尽力呼唤出来,别无他法。
方才看到的小四,正是自己救下他时的那个大小,不过十五岁而已。
那是哪里
那二人又是什么人
为何折磨小四
取什么药
太允夙有太多问题充斥在大脑,心底滋生出一股戾气愤怒。
是谁这般对待小四她定会揪出对方,将其挫骨扬灰
“师父。”
“我在”
一声温软的声音传来,太允夙回神慌忙应了一句。
令臧一松开咬着的手指,眉目逐渐舒展,呼吸也平稳了下来。
太允夙神情遽然一松,小四出梦魇了。
她用神识细细查了一遍令臧一身子,只见心府那股力量已不